艺术从未有过等次之分,唯有其时代性和唯一性。在中国书法发展史上,钟繇、王羲之和颜真卿是最为重要的三位书法家之一。其中,绝大多数人最为熟悉的书法家莫过于颜真卿,毕竟没有被颜体支配过的学生时代是不完整的。
就在最近,颜体字帖更新了。
11月13日上午,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发布了目前首例考古发掘出土的颜真卿所书墓志——《罗婉顺墓志》。据西安碑林博物馆研究员、著名碑帖专家陈根远介绍,此次出土的颜真卿墓志是颜真卿38岁任长安县尉时候的作品,也是存今十几个颜真卿碑版中,唯一一个经过考古发掘出土的碑刻。
初看《罗婉顺墓志》,那些年被颜体支配的记忆开始一股脑的涌入脑海,然而细看《罗婉顺墓志》,却会发现墓志上的字与印象中反复临摹的颜体有些不一样,可墓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“长安县尉颜真卿书”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
颜真卿幼年出生成长于长安望族,师从名家勤学苦学;从政后,历经数次贬谪与擢升也都始于长安;逾古稀征叛乱,长安终成他不断回望却无法安抵的故乡。颜真卿的一生,与长安无法分开,而颜体的变化,则与颜真卿多舛的一生无法分开。
写《罗婉顺墓志》的时候,颜真卿38岁。在颜真卿的书法生涯里,38岁只能算早期,此时颜真卿还处于学习过程中,其字仍保留着初唐书风的影响。如果将《罗婉顺墓志》与褚遂良的《雁塔圣教序》、《伊阙佛龛碑》放在一起,比照之下就能发现《罗婉顺墓志》有初唐以来楷书清秀典雅的感觉。
唐天宝十一年(752年),42岁的颜真卿写下了我们所熟知的《多宝塔碑》,刚刚拿起钢笔练颜体的人多半是从这幅作品入手的。虽然《多宝塔碑》字体结构臻于完美,且已经有了后来“颜体”开张、环抱的端倪,但这时的颜真卿仍旧差了几分火候。
大唐在安史之乱中由盛而衰、兵连祸结,颜真卿则在安史之乱后,书风一变,绝去姿媚,转为追求雄强,追求阳刚,追求厚朴,“取势,不再欹侧,而是方方正正、毫无躲闪;笔画,不再娟秀,而是直抒胸臆、一挥而下”,形成了我们大家耳熟能详的所谓的颜体。
当我们借由《罗婉顺墓志》拨开历史的尘埃,颜体书法的浑厚大气、方正刚直却正如他的人生般波澜壮阔,也是中国美学推崇的精神境界。
美国中国艺术史教授石慢曾指出:“由于颜真卿的书风恰好在中国书法史上处于一个承前启后的位置,并且对后世影响深远,所以人们很容易得出这样的判断,即颜真卿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两位书法家之一。”
毫无疑问,颜真卿的书法注定是中国书法的一座丰碑。虽然其字客观存在儒家价值观和政治色彩,但他“中正之笔”的楷书,仍然是后世学习楷书不可越过的典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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